旧梦余昧

写点自己喜欢的。

【结缘】共你




方圆×童文洁  

 

◎清水向,婚后日常,打打闹闹没个正形。听说爱情会让人变得温柔且幼稚(?

 

◎方一凡同学还没出生。先让爸妈腻歪一下哈。

 

◎ooc我的。

 

 

 

 

「和你在一起,虚度光阴也浪漫。」

 

 

 


开春的傍晚,凉气氤氲。

刚下过一场小雨,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水洼,行人见了绕着走,怕有些自行车经过开太快,卷起水花会溅湿裤脚。

归心似箭的司机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漫无目的地敲击车门,车载音箱中流淌出不紧不慢的冗长的爵士乐,让等红灯的时间显得更加漫长。换曲的时候恰好赶上红灯转绿,马路上车灯串起霓虹,缓慢地一节一节脱落。

 

 


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车水马龙。方圆给自己泡了杯茶,在窗边的按摩椅上坐下。茶水滚烫,他吹了几口,强气流把袅袅白雾给四下扯散,视线清晰了些,几片茶叶被泡开,在棕色的茶水里舒展翻卷。

“咔哒”一声,卧室门被打开,童文洁洗完热水澡穿好了睡衣,擦拭着头发走进来,发梢还挂着亮晶晶的水珠。卧室的窗开着,湿漉漉的凉气顺着风往人脸上扑,童文洁一个冷热交替没扛住,低下头打了个喷嚏。

“啊啾。”

“来,把这个喝了。”方圆站起来把茶杯递过去,一边伸手关窗。“刚泡的,小心烫。”

童文洁“嗯”一声,低头啜了几口,暖意顺着唇齿融向整个身体,“你看,关了窗好多了。我昨天就说晚上别开窗,这才几月份啊,不嫌冷啊。”

“明明是茶的功劳好不好,泡好了才刚吹凉就给你了,我还一口没喝呢。”童文洁把茶杯递回来,方圆也没伸手接,就着杯沿也喝了一口,温温热热的正好。

“多大人了还要我喂你喝,自己拿好。”童文洁抓住方圆的手,将茶杯强行塞回他手里,转身去找吹风机,刚迈步又被方圆给揽回来。

“干嘛呢你。”

“别老用吹风机了,对头发不好。今天晚上也没什么事,外边风也凉爽,我们出去转转?等你回来头发自然就干了。”

“那走吧。”童文洁转身刚想走,再次被方圆揽回来。

“等等,我先喝完这杯茶。”

“喝就喝嘛拉着我干嘛。”童文洁嗔怪了一声,新的一杯滚烫的茶已经在她手上了。

“等回来再喝就凉了,别浪费啊。多喝点出去就不觉得冷了。”方圆笑眯眯地看着她,“上次出去散步的时候觉得太冷藏我怀里,最后偶遇同学羞得脸都红了的人是谁啊。”

童文洁脸不红心不跳的,看起来并不打算承认。“谁让你大冬天的还非要出去散步啊,明明就是你想我趁机多抱你一会儿。再说了偶遇熟人那是个意外。”

 

 


闹了半天两人总算是出了门。沿着马路走过两个十字路口,绕过公园,再走一段路就能到河边。

公园旁边是一所公立高中,这会儿学生们正结束了第一节晚自习,校园里传来了下课铃声,紧接着是一阵推桌椅的乒乓乱响,外带一阵一阵的嘈杂,一分钟前还鸦雀无声的校园登时热闹起来。两人沿着学校的围墙走,默默听着校园里面的嬉笑欢闹声。

“哎,方圆,你逃过课吗?”童文洁戳了戳方圆的肩膀,突然问道。

方圆:“?你这是什么问题。”

“不是经过学校吗,我就问问。”

“我上高中那会儿成绩不错,算是个好学生,我怎么会逃课。”学校操场边的围栏上攀着一簇簇蔷薇,方圆伸出手去拨开头顶上垂下来的花枝。

“嗯?”童文洁停了下来,掰过方圆的脸,忍住笑意,“你跟我说实话。”

“真没,真没,我是大学才开始学人家逃课。”方圆朝她眨了眨眼。

“逃课去干吗?约会啊?”童文洁想起方圆说的“十八岁我都谈恋爱了”,不由得轻轻勾起嘴角。他第一次承认的时候她着实有些惊讶,那时他们刚刚恋爱三个月,问之前她对他拉钩保证听完回答不生气,他这才嘿嘿一笑说到,我十八岁谈的初恋。

说好不生气的,她也就没什么太大的反应,但心里头多少有点不是滋味,觉得自己好像挺吃亏似的。十八岁初恋,认识她的时候二十四岁,这六年里得他比她多谈了多少恋爱啊,他也会牵别人的手,逗别人笑,还会温柔地吻别人的唇。她没再多问,但越想越难过,心里有个东西酸得冒泡,酸得她眼泪都出来了。童文洁一路上闷闷的不说话,剩下方圆在一旁巴拉巴拉说个不停,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的不对劲。

两个人就那么停下来站在路中间,她先是低着头不说话,眼圈慢慢地红了,到后来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。方圆慌乱地掏出纸巾来,又不敢给她擦眼泪,只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,道歉的声音小小的,“对不起,我错了,你别生气。”

她接过纸巾,一边擦眼泪一边摇头,“我不是生你气,我只是.......”平复了一下心绪,“我是气我自己。”说着咧了咧嘴又想哭,“我问的什么蠢问题......早知道那么难过就不问了,还不如不知道呢。”

方圆盯着她哭得红红的眼圈和鼻尖,轻轻笑了一声,伸手捏捏她的脸颊:“童文洁你知道你现在多可爱吗,你像一只小兔子。”接着就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,嘴巴贴近她的耳边,“我说的太多让你难过了是不是?对不起嘛,我只是觉得,向你坦白你会更安心一点。”

“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公平,”童文洁埋头在方圆的胸口处,声音听上去闷闷的,“你爱过这么多人,我只爱过你一个。”

 

从情窦初开,到风烛残年,都只有他一个。

 

“那有什么关系,你多爱我几次就好了。你看,我从十八到认识你,二十四,六年里我谈过三个,每次不超过半年......这样,你也再爱我三次咱俩就扯平啦。”

童文洁从方圆怀抱里挣脱出来,满脸都写着不解:“我怎么再爱你三次啊?”

“就是咱俩重新认识,再谈三次恋爱。你放心我会配合你的,”方圆往后退了一步,微微笑着佯装疏离地向她伸出手,“这位女士您好,考虑跟我谈个恋爱吗?”

童文洁噗嗤一下笑出声,泪痕挂在脸上亮亮的,抬手“啪”一声打在方圆手臂上,不轻不重的,“要不要脸啊你,不考虑。”

说完她转身就走,方圆一路小跑着跟在后边纠缠不休:“小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?再想想吧?我这儿有颗心好像落你那儿了你帮我找找呗......”

斑驳陆离的阳光如小鱼儿一般在两人之间跳跃着。

 

关于他前任的问题,后来童文洁还是问过方圆几次。那时候两人都还年轻,没磨合好,开玩笑把握不好分寸,还真因为这个闹过几次情绪。终于有一天他俩下定决心约定再也不许谈这个,心里的疙瘩拗不过去,这样下去迟早闹掰。之后的一年半里谁都没再提起,总算过上了安生日子。

后来的事情他俩也有点忘了。

忘了是谁先开的口,忘了是谁先控制住了情绪,忘了他们怎么就能推推搡搡胡搅蛮缠一直从前任扯到了对方。童文洁横跨在他腰间,咬牙切齿地摁着方圆的脖子,让他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”,但无论问多少次方圆都拒绝承认自己以前谈过恋爱,他永远都说“你就是我的初恋”,眼神无比真挚,态度严肃认真,童文洁差一点就要信了。

“我信你的鬼话。”她盯着方圆的眼睛,终于没绷住笑了出来,伸手掐了一把他脸颊上的肉,“你现在撒谎不眨眼了都。”

“我没有,你就是我的初恋,你多爱了我三次,咱俩早就扯平了,前面的都不算。”

“你这什么歪理。”童文洁哼了一声抽身起来,不小心一个趔趄身子往旁边歪了歪,被人扶住,又是顺势一拉,等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和方圆已经上下掉了个位置。

“?方圆我数三下。三.....”

“二一。”对面那人已经压上来了,将她的后半截话堵在呜呜咽咽里,他耐心地吻着她,直到她呼吸急促双颊发烫,那堵在胸口的小小气焰也被他的温柔彻底压灭。

感觉到方圆的吻一路向下摸索,躺在床上四肢发软晕晕乎乎的童文洁心里想,有些事情还是糊涂一点比较好。

 

“逃课约会?才不是。我是去听演唱会的,张学友,不听才吃亏呢。”方圆感觉到童文洁挽起了自己的胳膊,于是侧过脸看着她,“你们班里有人逃课去约会吗?”

“当然有啊,那人就是我。”童文洁眉眼弯弯地朝他笑,“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,学校突然调了课,跟我们约好的时间冲突了。那时候没电话不好联系,我又不想失信,想了半天选择了你。”

“哟,那这代价是够大的。”方圆点头。

“你说我容易吗,我一学霸,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逃课就是为了不让你等不到我着急,你说说你是不是该考虑补偿一下我。”

“拿什么补偿你啊。”方圆认真地思索了一下,然后侧过去亲吻童文洁的脸颊,“我的余生啊。”

从今往后,历历前尘,漫漫余生,心底温柔、目光所及,皆是你。

 


 

走到河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,天已经黑全了。晚风掠过河面缓缓拂来,带着些许暖意,温温凉凉,吹动了头顶的树叶。河的两岸栽的都是小叶榕,好多年没有裁剪枝叶了,眼下这个季节又是抽新枝条的,于是更显得密密匝匝。

雨后的河岸格外静谧,空气中弥漫着水汽,氤氲着泥土和芳草湿润的清新香气。河面上一艘渡轮鸣笛声悠长,离岸驶向河中央。

抬头的时候,一轮明月挂在树梢,两只鸟展开双翅朝天际飞去,在孤灯旁形成一双剪影。童文洁一边注视着飞鸟,一边习惯性地伸出手,用小指头,慢慢地,慢慢地去触方圆——她怕自己不看路会摔倒。

感觉到她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手心,有些痒痒的,方圆侧过脸去看她,见她望着天边出神,就笑了,慢慢伸出小指,轻轻地勾住了她。

“哎——”童文洁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,看看两人勾在一起的小指头,“你这是……”

“你别挣,”方圆一本正经地说,同时固执地收紧了小指,“你不是怕摔嘛,我牵你一下,帮你看着点儿。”

“别闹了,你还是看好自己吧。”童文洁嗔怪地“啧”了一声。路人听见他俩这边拉拉扯扯的,纷纷侧目,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像那次怕冷躲在方圆大衣里结果迎面遇上高中同学一样,“你快放开吧,别人都看着呢,影响多不好。”

“不要。”方圆固执起来,童文洁也拿他没办法,“牵自己老婆天经地义。”

童文洁无可奈何地放弃了挣扎,顺势勾着他的小指轻轻晃起来,纤细指头上的戒指反映着街灯清亮的光,一下一下地闪着,她突然笑了,转头看了看方圆:“我们这样有点像在谈恋爱。”

“我们就是在谈恋爱。”方圆也转过头看着童文洁的眼睛,橘黄色的路灯映她眼里像是被揉碎后裹上了水光的星辰,好看极了,“谁说结了婚就不能谈恋爱,我那么爱你,干嘛不能谈。”

“你哪儿学来这么多情话啊一套一套的张嘴就来,以前追女孩儿锻炼出来的吧?”

“对啊,我锻炼自己那么多次就是为了将来能够追到你。”方圆从善如流,样子认真极了,“你就是我的最终目的。”

这回童文洁又绷不住了,噗嗤一下笑出声来,可是手指却往方圆那儿紧了紧——她有点依恋这种感觉了,“啧,你真烦。”

 



渡轮已经来回了一轮,这会儿正停靠在岸,等待下一批乘客。对岸的村庄灯火阑珊,看起来还挺有吸引力,是个散步的好去处。两人见渡轮上人不多,也就快跑了两三步赶了上去,下来时,两人心照不宣地伸出手,两只小手指还是轻轻地搭着,勾在一块儿,像两个小孩子拉钩盖印一样。

村庄里人少,田间小路上只有月光静静洒落的声音,两人也就放开了些,童文洁的脚步显得微微雀跃,她用脚尖轻点着嵌在沙路里的石砖,一块一块跳过去,两人之间的距离忽远忽近,偶尔她跳得慢了些,方圆一时间刹不住脚步,于是两人猝不及防地碰到一起,童文洁差点闪了个趔趄,幸好方圆眼疾手快,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
“你看你。”尽管这样,方圆也只是轻声说了那么一句,语气里并无一丝责怪。童文洁朝他吐吐舌头,却不再蹦蹦跳跳了,两个人稳妥地并肩而行。

开始时牵着的手还是轻轻摇晃着的,后面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,晃的幅度越来越大,撩动了童文洁淡青色的裙摆,在阡陌上蹁跹得像一只花蝴蝶。后来手都快要举过头顶了,他俩才停止了这个游戏,方圆和童文洁对视一眼,也觉得颇幼稚,又心生好笑,于是都没了形象地笑弯了腰。

这两个长大后才到大城市打拼的人,童年都是在乡下度过的,因此对农村很有一份亲切感,这田间的种种农作物他们几乎都认识。偶有意见不相同的时候,两人争执半天各不相让,最后童文洁装作赌气地撒开了手,一个人闷头走在前面。小路上杂草横生,她走着走着也就忘了生气,踮起脚小心地避开一些昆虫,然后故意用鞋尖尖去踢一两颗小石子。平底鞋的鞋底薄,走得久了,硌在石子路上有些疼,于是她停下来呆呆地回头看——可是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呢。

正在她无奈的时候,方圆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了:“童文洁。”她一转头,看见方圆手上抓着一朵玉兰花,朝自己递过来,“——给你的。别生气了吧?”

“这花是哪儿来的?”她既没说生气,也没说不生气,倒是先凑上前去闻了一下,得了满心的清香与欢喜。

“不是我摘的啊,我先声明,”方圆怕童文洁责怪他摘花,先嚷嚷开了,“是刚才那场雨给打下来的。……那我给你戴上?哦,不行,你头发太短了。”说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,“你看,已经干得差不多了。”

 

小心地将白玉兰别进她的领口,又顺手擦掉了她鼻尖沁出的汗珠,最后方圆笑意吟吟地向童文洁伸出一根指头——

“小童?”

“嗯?”

“走,咱回家吧。”

 


 

Fin.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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